德国足球的辉煌与寒冬：德甲联赛与国家队的兴衰历程

德国足球甲级联赛是欧洲五大联赛之一，竞争激烈，观赏性极强。德国人对足球有着真挚的热爱和热情。德国国家队曾四次夺得世界杯冠军，德甲豪门拜仁慕尼黑队在欧冠赛场上常年保持着极强的竞争力。足球也是德国人一张完美的名片。

然而从2018年开始，德国足球仿佛遭遇了寒冬，先是在2018年世界杯小组赛中惨遭淘汰，随后又在2018/19欧战中惨遭淘汰。欧冠和欧联杯，参加欧战的6支德甲球队中，只有法兰克福最终成功晋级欧联杯四强，其余拜仁慕尼黑、多特蒙德等强队全部无缘欧冠。欧冠赛场上，拜仁、沙尔克04和多特蒙德在淘汰赛首轮分别被英超球队利物浦、曼城和热刺三支球队横扫，欧联杯积分也被意甲悄然超越。若不是欧足联前几年的改革，德甲的4个欧冠席位早就丢掉了。

德甲联赛近年来吸引力不断下降，奥巴梅扬、姆希塔良、克罗斯、萨内等球员都选择去国外踢球，德甲培养出来的球星逐渐流失。

德甲联赛衰落到这个地步，不少球迷甚至德甲俱乐部管理层都认为罪魁祸首就是德甲联赛实行多年的“50+1”投票权政策。他们认为正是因为这一政策，德甲球队无法得到足够的投入，无法获得更大的利润，球员的薪水收入也受到限制，自然无法与其他联赛竞争。

海外：德国足球俱乐部的50+1投票权政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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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1政策的概念

德国足球联赛对于球队所有权和投票权有着著名的50+1规则。关于50+1规则，需要强调“俱乐部”和“股份公司”（球队）两个概念。德国足球俱乐部基本可以认为是会员制，所有权属于会员（球迷）。当职业足球发展到一定程度，俱乐部就会成立股份公司，将球队业务纳入股份公司——股份公司可以吸收外部股东，而50+1规则要求俱乐部在股份公司（球队）的投票权必须超过50%。

50+1规则在德国足协（DFB）章程第16c条第2款和德国足球联赛（DFL）章程第8条第2款中具体规定，两条款文字内容几乎完全相同，主要内容如下：

只有当体育俱乐部拥有自己的足球部门并“拥有股份公司的多数股权”时，股份公司才可以向联赛联盟申请执照，从而获得联赛联盟会员资格。此外英超球队英文缩写，俱乐部首次申请执照时必须满足联赛联盟的竞争要求。

这里所谓的“多数参与权”，是指俱乐部除了拥有全体资产所有者50%的表决权外，还拥有至少1个表决权比例。对于上市普通合伙企业（有限、无限股份合伙企业），母俱乐部或其100%控股的子公司必须具备无限责任股东资格。在这种情况下，母俱乐部的表决权可以低于50%，但必须以其他形式保证其能够像股份公司一样“拥有多数参与权”。而这其中的前提是，根据规定，无限责任股东拥有无限的代理权和管理权。

上述“50+1”政策的具体规定比较复杂，也有些晦涩难懂，简单来说，50+1政策可以概括为：在德国各地区注册的职业足球俱乐部，俱乐部球迷会员团体的投票权必须超过总投票数的半数以上。也就是说，球迷会员团体实际上决定了俱乐部的决议能否通过和执行。

当然，“50+1”其实是指球迷会员拥有过半数投票权，而非真正拥有超过51%的投票权；其次，这一政策只针对职业球队，即德甲和德乙俱乐部有效；最后，拥有投票权的并不是所有球迷，而是俱乐部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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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1政策的由来

这条规定起源于1998年10月，由德国足协投票通过。其核心点在于，体育俱乐部在保持会员制的基础上，拥有自己的足球部门，并在股份公司中“拥有多数参与权”。这种“多数参与权”确保了俱乐部成员在俱乐部事务决策中拥有超过半数的投票权。换言之，无论你在俱乐部拥有多少股份，哪怕是100%，你的决策权也不足50%。这就决定了德甲俱乐部在决策时，必须坚持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决策由投资者和俱乐部成员共同做出。

显然，“50+1”政策的主要目的是确保俱乐部是球迷的俱乐部，出发点是保持足球的纯粹性，不让足球沦为资本手中的玩具。德国足球俱乐部和欧洲其他大多数俱乐部一样，最初都是由当地人自发组织的，从鲁尔德比浓重的工人阶级气息就可以看出来，可以说是真正“来自民间”。而“50+1”政策就是在提醒人们“不忘初心”英超球队英文缩写，足球来自平民百姓，而非贵族。

当然，由于历史原因，以及法律不具有追溯力的一般法律原则，隶属于制药巨头拜耳制药的勒沃库森和隶属于汽车巨头大众集团的沃尔夫斯堡，成为仅有的两支因“但”条款（只有在以下情况下才可以豁免母俱乐部“拥有多数参与权”的要求：一家经济企业在1999年1月1日前已经成功且持续地运营母俱乐部20年以上）而不受50+1规则约束的例外球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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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1政策的影响

在德甲，由于“50+1”政策，球迷对球队的归属感特别强烈，足球成为大多数德国人茶余饭后的谈资。每到周末，几乎每支球队的主场氛围都可谓魔鬼主场。德甲官方一直自豪地宣称，这里拥有“最纯粹的足球”，而“50+1”政策的功劳很大一部分可以归功于此。

不过“50+1”政策最大的弊端，就是限制了俱乐部的资本投入。“50+1”政策本身并不限制外部资金的注入，但即便投入更多，投资方也无法控制俱乐部，因为政策规定球迷会员团体必须持有半数以上的投票权。这大概是很多投资方不愿意做的事情。

除了“50+1”政策，德甲联赛还有全球最严格的财务审查制度，基本要求每家职业俱乐部必须盈利，如果近几年亏损过多，就会毫不留情地被取消资格。因此德甲俱乐部每个赛季都要衡量收支平衡，对债务管理极其谨慎。比如我之前介绍过的阿森纳的门票收入权ABS操作，在德甲联赛中基本失败，各家德甲俱乐部只能严控财务支出。

多特蒙德曾为此付出惨痛代价。1997年夺得欧冠冠军后，为了保持竞争力，他们保留主力球员，不断加大投入，负债经营，力争夺得更多冠军。受制于“50+1”政策，得不到投入的多特蒙德不得不给主力球员涨薪，以保持竞争力。结果，仅仅两年就濒临破产。为了不被勒令降级，多特蒙德只能以土地的形式将训练场卖掉，然后再租回来使用。奋斗十年后，多特蒙德赎回训练场，等待下一个辉煌。

再比如德甲“霸主”拜仁慕尼黑。虽然拜仁可以轻易从其他德甲球队挖走年轻球员，并能不断削弱以多特蒙德、勒沃库森为首的一众竞争对手的实力，但在财大气粗的“西甲”和英超球队面前，拜仁只能算是一支中产球队。每年动辄数亿欧元的皇马、巴萨、曼城不用说英超球队英文缩写，就连一向以抠门著称的阿森纳，在转会上的花费也常常比拜仁要高。在这个动辄数亿欧元的时代，拜仁的引援身价纪录，依然是2012赛季哈维·马丁内斯的4000万欧元（笔者不是拜仁球迷，不确定这个数据是否更新过）

受困于资金问题，各支球队只能出售球星，从这个角度看，“50+1”政策削弱了德甲球队的竞争力，也情有可原。但凡事都有两面性，另一方面，德甲是全球财政最健康的联赛之一，这与“50+1”政策让俱乐部养成的良好习惯息息相关。意甲、西甲每年都会有一些小俱乐部陷入财务危机，轻则出售球员、球队资产，最终降级，重则解散破产重组，但德甲联赛中此类情况并不多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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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装突破——RB 莱比锡案例

2017-18赛季的升班马RB莱比锡极大地挑战了德国传统。这一案例告诉我们，精明的商人和律师有时可以通过灵活的手段规避一些政策规定，尽管这一举动让莱比锡成为了德甲联赛的公敌，破坏了它的历史传统。

首先说说球队改名的事情，红牛收购球队之后，改名为RB莱比锡，莱比锡俱乐部的名字加上RB两个英文字母，是缩写，自然让人联想到一个著名的商业品牌——红牛。我们甚至不需要含蓄，就叫莱比锡红牛吧。反正全世界还有孪生兄弟萨尔茨堡红牛、纽约红牛等等。即便莱比锡做出各种解释掩盖，但这家总部位于奥地利的全球知名功能饮料，和莱比锡俱乐部的关系却十分密切。这个问题大家都明白，但法律却无能为力。

直到2009年，莱比锡还只是德甲第五级联赛的一家俱乐部。红牛收购了这家俱乐部，将其改名，改变了整个俱乐部的标志、球衣等，并承诺投入1亿欧元作为俱乐部的转会资金。但德国足协规定，俱乐部名称中不准出现赞助商的名字。这一规定自然让红牛集团感到不满。莱比锡的应对之策是将俱乐部注册为“The Red Bulls”，意为“草球运动”，理论上避开了“红牛”这个商业名称，但RB到底是什么意思呢？相信大家不用多说。

至于更为严格的50+1政策，虽然RB莱比锡也承诺遵守“50+1”政策，但实际执行情况却让其他球队的老板和球迷大吃一惊。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以德甲联赛中最保守、最传统的俱乐部多特蒙德作为对比对象，大黄蜂球迷会员只需缴纳62欧元/赛季的会员费，便拥有投票权。莱比锡非常善于利用宪章自治权。莱比锡俱乐部的宪章规定，即便你是“黄金会员”，会员费为每赛季1000欧元，你依然没有投票权。当然，只有“钻石球迷会员”才能晋升德甲联赛，“50+1”政策必须更加具体地落实。 应德国足协的要求，RB莱比锡公开了其钻石球迷会员的构成情况：会员只有17人，其中大部分是红牛员工或关联方。因此，我们有充分理由相信，他们其实是红牛集团名义上的代持股东，行使投票权其实是股东投票权的另一种形式……此举成功规避了这一规则，俱乐部股东红牛集团由此拥有多数投票权。

我其实并不支持莱比锡的行为，但在我看来，德国的50+1规则其实是违背现代企业发展的轨迹的，因为很明显大量的资本注入在球队的经营上是无能为力的，这肯定是不符合一般的市场规律的。有人认为，俱乐部和球迷之间的关系应该首先定义为一个文化产品和消费用户的关系，其次才是情感寄托的关系。俱乐部的发展和公司一样，需要完全遵从自由市场经济的价值观。而今天，职业足球俱乐部的性质和企业无限相似，我们喜欢一个公司的产品，成为这个公司或者某个产品的粉丝，也将自己的情感倾注其中，但并不会因为喜欢就觉得自己是这个公司的股东，更不会觉得自己拥有决策权。 但由于足球承载着更大的社会责任和价值，球迷在某种意义上也可以算作俱乐部的股东，甚至是一种无形资产。因此，这里的平衡点需要把握准确，但本末倒置肯定是错误的，完全将球迷排除在决策之外，也是对足球文化的践踏和亵渎。

参考：

1、闫强先生：“RB莱比锡为什么被人恨？”

2.虎扑足球《德甲50+1规则详解》

3.百家号让足球飞起来“欧冠惨败英超球队，德甲是否应该考虑撤销‘50+1’政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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